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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易汽车11月22日报道 11月19日晚，日本东京地方检察院以涉嫌违反《金融商品取引法》中证券交易及相关产品的监管规定为由，对卡洛斯·戈恩正式发出了逮捕令。此举一出，全球震动。这件事表面上看，是联盟内部的一次“打虎”，但转变一种眼光，从股权方面，则可以看出交织在戈恩、日产三菱、法国政府这三方间的利益纠葛。
联盟内部实现交叉持股 戈恩功不可没
雷诺-日产-三菱联盟由3家公司组成。严格来说，目前该联盟还是战略伙伴关系，而非一个独立的集团公司。
雷诺与日产最初的结合，来源于20世纪90年代，日产持续七年之久的财务危机。在当时，法国雷诺汽车提出收购请求，但因为日本政府的强烈反对，以及雷诺汽车董事会对日产汽车财务赤字的担忧，最后经过双方慎重考虑，最终以“联盟合作”的方式达成共识。在收购的过程中，戈恩随集团总裁施韦泽到日本进行商业谈判，在谈判过程中，戈恩给日产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，为促成联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，这也为戈恩日后出任日产CEO打下了重要基础。
于是在1999年，雷诺按照每股400日元的价格，斥资54亿美元收购了日产汽车36.8%股权，日产和雷诺结成联盟。在签订联盟协议时，双方还安排了股权优先认购权，约定在日产复兴计划完成后，雷诺将按照每股400日元的价格，增持日产的股份至44.4%。
随着经营状况的不断好转，2001年，日产象征性购买了15%的雷诺股权，但这部分股权并不具有投票权，并一直保持至今。不久之后，雷诺手中的日产股权也相应增加至44.4%。此后多年中，二者间股权关系保持稳定，仅雷诺在日产的权益小幅下调至43.4%，而根据日本法律，一旦大股东持股比例超过三分之一，则在重大管理层决定中拥有一票否决权。
2016年，三菱汽车由于排放造假丑闻，深陷巨大的财务危机。雷诺-日产联盟CEO卡洛斯·戈恩带领日产斥资收购三菱34%股权，由此日产成为三菱最大的股东，并拿到管理层重大决定一票否决权。至此雷诺日产联盟正式吸收三菱汽车，组成的汽车产业巨头雷诺日产三菱联盟。
法国政府希望将联盟纳入麾下
据法新社报道，在事发之后，法国财政部长曾表示，他会于周四下午与日产董事长西川广人会面，以讨论如何维持联盟成员之间的关系。这表现了法国政府的态度，那就是要尽力通过雷诺保住联盟。
雷诺原为法国最具代表性的国有企业，长期经营效益低下。1993年，法国政府决定对其改造为私有的股份制企业，从此开启了雷诺新的发展之路。法国政府目前在雷诺集团内持有15%的股份，是雷诺最大的单一股东。2015年4月，雷诺汽车股东投票决定，不阻扰法国政府提出的“Florange”法案。这个所谓的“Florange”法案是法国总统弗朗索瓦•奥朗德在2014年通过的，该法案允许长期投资者拥有双重投票权。借此法案，法国政府拥有了雷诺集团30%的话语权。
2015年4月份，法国政府曾将其在雷诺汽车的股份从15%增至19.7%，意图提高话语权，但是遭到日产的强烈反对。戈恩曾公开表示，若不是法国政府插足，雷诺日产关系或将深化。此外，戈恩对此也做出了反击，在当年12月份，日产讨论将对雷诺的出资比率从目前的15%提高到25%。如此，按照日本《公司法》规定，雷诺将失去对日产的表决权，其最大股东法国政府的影响力也将就此被削弱。
最终，雷诺、日产和法国政府达成一致，法国政府不再干预日产经营，雷诺和日产保持各自的独立性。这时，法国政府和联盟董事会之间的紧张对峙局面才有所缓解。法国政府出售其持有的4.73%雷诺公司股份，使其在雷诺的持股比例降低到15%。
法国政府从本国利益出发，希望扩大就业机会，加强对大企业的控制，所以毫无疑问是想让雷诺合并日产。如此一来法国政府就能推动雷诺的进一步全球化；另外一方面控制日产，也将使法国政府获取更多的经济利益。
在联盟内部，日产的经营状况也好于雷诺，这或为法国政府想借助雷诺来拿下日产的主要原因。有资料显示，日产已经成为联盟中的利润最大贡献方。2017年，日产汽车的销量为577万辆，高于雷诺的376万辆。在利润贡献方面，2017财年，日产净收益为7469亿日元，而雷诺净利润为51.1亿欧元，约合6580亿日元。
戈恩欲借日产完成雷诺私有化 后因法国政府投票权调转态度
2017年的雷诺-日产-三菱汽车联盟销量达到1060万辆，超越大众集团成为全球最大轻型汽车销售商。戈恩曾表示，要将这三家公司进行合并，最终形成全球最大的车企。
今年3月，雷诺-日产-三菱联盟董事长卡洛斯·戈恩在一次采访中透露，为确保联盟在其退休后继续稳固发展，未来不排除雷诺、日产合并的可能性。戈恩曾说过，“如果我失败了，我就变成哲学家。但如果我成功了，这将是本世纪汽车行业最大的成功之一。”
同时，戈恩在促成联盟三家企业合并的同时，也反对法国对雷诺包括联盟的干涉，同时，也希望实现雷诺的私有化。2018年2月份，戈恩曾表示：“一旦法国政府决定退出，所有事情都都透明了，我告诉你这一天不会等太久的。”然而，戈恩的一切构想都寄托于法国政府的退出。只有政府退出，才有希望推进合并；只有充分合并，这三家公司才会进一步扩大规模、降低成本，来提升市场占有率。从而才有更大希望在新一波汽车变革浪潮中存活。
虽然在担任日产首席执行官时，戈恩成功避免了法国政府的干预。但是根据目前的相关报道，法国政府正向戈恩施压，希望戈恩能够将雷诺的管理团队年轻化。换句话说，法国政府希望戈恩卸任首席执行官。据报道，法国政府向戈恩提出了一些要求，如果想要保住岗位，就必须满足要求。另有媒体报道称，戈恩的一些言论和行动显示，其似乎已经偏向法国政府。日产汽车已经目前察觉到戈恩的这种偏向。
日产的“独立梦”
就在戈恩再次为促成合并而奔走的同时，去年接替戈恩担任日产CEO的西川广人却对此予以驳斥，并强调了保持独立对于日产的重要性。同时，有消息指出，此前戈恩曾计划在明年4月进一步推进雷诺与日产的合并，但这项计划遭到了西川广人的反对。
日本《日经网》报道曾指出，日产近来对其最大股东法国雷诺汽车越来越警惕，因为雷诺汽车最大股东法国政府正施压希望两大汽车公司合并运营。日媒表示，一旦雷诺控制了日产，日本政府或将被惹怒，因为日产拥有很多汽车技术。而且，日产作为日本汽车工业的领头羊之一，将被日本政府竭尽全力留在国内，以带来税收与产业上的利好。
有消息称，此次戈恩在日本被捕，就是日产内部检举告发，并且提供相关证据进行数月时间调查的结果，此外，日产方面还表示，戈恩被发现许多其他重大的不当行为，例如挪用公司资产，凯利在一系列事件中的深度参与也已得到了证实。日产表示，公司一直在向日本检查官办公室提供信息，并将全力配合调查。
随后，日产首席执行官西川广人表示，向公司董事会建议立即解除戈恩董事长及代表董事职务。日产的表态与举动，愈发耐人寻味。
股权归属决定事态走向
在戈恩被捕后，联盟将走向何方，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。通过股权来看，这三家公司已是密不可分。日产拥有雷诺15%股份，且没有投票权；雷诺拥有日产43.4%股份，并对后者内部事务拥有投票权；日产拥有三菱34%股份，并拥有重大事项的一票否决权。对于戈恩本人的去向，雷诺、日产、三菱都给出了表态。
雷诺发表声明表示，戈恩暂时无法行使职权，但仍然是雷诺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。从股权结构来看，日产在雷诺的15%股权并不具有投票权，所以，雷诺这一决定不受日产方面的影响。
日产董事长西川广人则召开新闻发布会，并公然列出了戈恩的几大“罪状”。日产董事会将在本周四召开董事会正式解除戈恩董事长的职务。从股权结构来看，雷诺拥有日产43.4%股权，并拥有一票否决权。所以，戈恩的董事长职务能否保留成功，还要看雷诺与日产间的更深层博弈。
三菱方面也表示，将提议使卡洛斯·戈恩从董事会中除名，并立即进行内部调查，以确定戈恩是否也曾在三菱汽车有过严重渎职行为。从股权结构来看，雷诺无法直接对三菱施加影响，但可以通过操控日产，来行使日产在三菱董事会中的一票否决权。所以，戈恩是否会如三菱所愿离开三菱，目前还不明朗。
最终，剥开股权结构的外衣，里面暗流涌动的，是公司之间相互拥有的投票权。卡洛斯·戈恩的此次变故究竟会走向何处，雷诺的态度将至关重要。但是，雷诺内部究竟是“保皇派”占上风，还是“革命派”更得人心，尚未可知。
本文来源：网易汽车
作者：程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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